煉誓成火-下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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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平行世界,與原著的時間線已完全不同,設定也不同,人物OOC警告

粗體字為過去時間軸。


端华从千集宫侧殿的厢房步出,千集宫为凤族医官重地,浓荫蔽天,凉爽宜人,经年累月散着草药蒸腾香气。端华靛蓝柔软的衣襬方扫过门坎,便见满目凝重的清鸣迎面而来,脚步一丝错乱不显。清鸣接任首席长老不过千年,但处理起事情来并不逊色于胤世长老,毕竟,她是胤世一手带上来的,手段、谋略与气势皆有胤世当年的风范。

 

「他们都无事,受了些皮肉之伤罢了。」端华不等清鸣开口便知她要问甚么,索性先回复。清鸣几不可察地吐口气,便不进去厢房打扰凌天与那些侍卫们歇息,而是转身与端华并肩行去。「真没想到,折颜竟就轻易放过,也没对凌天痛下杀手。」端华奇道。当在南禹山东侧检阅凤族士兵日常训练的端华接获君池派来的百灵鸟急报,折颜入侵凤族领地,他以为一场打斗必不可免,急忙调遣一只精军赶回中央领地。

 

不承想到时,正主儿早已无踪无影,只留清鸣一人独自立于飘飞枯萎的紫藤架下,而奼紫粉嫩的紫藤束束转黑,证明方才的不速之客确实来过。凤族的防护四海八荒中堪称严密最甚,折颜就算成魔,面对一众凤族守卫菁英,也得花点时间动动手指解决,若是依魔道中人视万物如草芥的观念,此时躺在厢房的就会是一具具了无生息的尸首了。

 

「折颜这是有所忌惮。」清鸣说道,她交握的手掌心仍是汗湿。「他与白真上神成婚不久,表面上的和平要维护住。」清鸣向折颜报了个地点,折颜微微冷笑,挑起的眼尾冷厉凝视清鸣一瞬──那眼扫得清鸣浑身发寒──便去了,可折颜的神色摆明是不信她说的任何一字。千年前凤族与青丘狐族因联姻缔结同盟,经过一场神魔大战,同盟关系依然不变。若是魔君折颜今日杀了自己和一众侍卫,与凤族撕破脸,便等于是同青丘翻脸。「他不会忘了与白真成亲的目的是甚么。」

 

端华道。「他恐怕也不会想到,当初大费周章为了白真上神与九尾狐族安危所布的局,限住的却是自己。」让九尾狐族经过大战后与凤族一齐成为中间势力,换来这超过千年的和平假象。

 

「是啊,」清鸣听见端华的嘲讽,眉间的忧虑加重几分。端华显然忘了胤世在折颜白真婚礼上的酒醉预言,可她还记得,余悸犹存。「能精准观破未知的人,早已不在了。」

 

 

陡然的爆咳使白真从阗暗的睡梦中苏醒,他从绸被中探出手握住颈项,喉间的剧疼彷佛也跟着他一起醒觉,他咳嗽不止,挣扎着从推迭的被窝起身,帐帘外立刻移来一道人影。「殿下?」轻轻的女声,警惕询问。

 

白真愕然,他环顾四周,这是桃林小屋里的床铺没错,但只有最初与折颜成婚时有侍从女官编制于此,没多久后折颜便将女官全数撤去。怎么这会儿侍从女官又出现?他不及细想,便听见女官续问。「白真殿下可否要喝水?」

 

「不劳烦妳,我自己来。」白真嗓音暗哑的厉害,连轻声说话都觉艰难。掀开帐帘,对上女官漠然的眼睛。而女官手中已稳稳地端着托盘,古朴的茶盏热气蒸腾。

 

「殿下请用。」女官将托盘往前推移,不容置疑。白真身形凝滞须臾,与女官呈现对峙的僵势,女官稳稳地呈着托盘,甚至没有抖动半分。

 

抚着自己颈项的手指稍稍按压,一阵疼窜到脑中,白真吞下嘶痛的呻吟,掠过女官身边直奔桌边将铜镜之上的布拉下。

 

喉头间暗沉瘀痕横跨于上,彷如一只巨爪紧钳,铜镜显不出真实的颜色,但其上的剧痛让白真明白,瘀痕必定是青紫的。他手指抚摩之后垂落身侧。白真扫过竹屋门口,门外一名武官背对屋内,透着与女官相同的稳健冷淡,以及从武官所挡住的门口窥得的一角天色,隐隐的暗红光影闪烁流动。

 

他被困住了。

 

折颜用结界将他囚禁在桃林。但在这之前,自己去了哪些地方?南禹山、秦姬流放之地怀泽、还有──

 

 

西方大神龙王居处,在西方汪洋底下五万哩,淡淡的阳光穿透重重水层,抵达宫殿成为美丽的深蓝泛着乳白色的光芒,如同鲛人族月圆之夜垂坠的眼泪珍珠,莹白温润。宫殿广厦纵八万哩,宫墙、雕栏、罗网、到环绕着龙宫外围的珊树皆是七重之数。(注1)若要说四方大神龙王的宫殿比九重天上的天宫还要张扬恣意,一点也不为过。东方与北方龙王宫殿皆已因主人应劫离世而倾杞荒废,海草缠绕生长,成了游鱼的安乐居;南方宫殿则跟着龙王喀如玛凭空消失,东华帝君为天地共主时曾亲自下洋寻找南方大神龙王的宫室,无迹可寻,就像整个宫殿一夕之间被人用手掌给揉碎了般,一丝痕迹也无。

 

阿尔善(注2)跨坐于他的王座,说是跨坐倒还是含蓄的说法。此时他一脚抬踩于座面,左手肘撑在膝头上,长袍曳地。背靠礁石雕刻成的双龙,龙头皆怒腾而出,朝着底下不管是何种身分的神祇张扬指爪。这次双龙眦目盯视的,是龙宫建成以来从不曾造访的──九尾狐。

 

「白真上神。」阿尔善凝视座下敛目等候的白真,缓缓启口。他的嗓音由水波传至白真耳中,听来低沉如雷声隆隆。恒久远古的龙神睥睨这不及他岁数一半的纤巧九尾白狐,若阿尔善愿意,只消稍动指尖,便可将白真揉捏于指掌之间。「你可知,来我这宫殿等同于,」阿尔善锐利的眼眸一瞇,冷光涔涔,如同深海汪洋看不清所思所想。

 

「自投罗网。」

 

 

注1: 龙王宫殿描述参考《法华经》 

注2:请代入乔振宇(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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