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誓成火(27)

此為平行世界,與原著的時間線已完全不同,設定也不同,人物OOC警告

粗體字為過去時間軸。


數萬光陰飛逝,於四海八荒諸神不過是轉瞬間事。可父神在此間身歸渾沌,仙身寂滅,令四海八荒各方勢力宛如解除桎梏般,悄然地伸展彼此的筋骨指爪,尋伺對己的最佳時機,欲從棲息之地竄出。東華帝君攬下天地共主之責,制住平穩諸族,讓四海八荒享了許久太平。但,任何事務只要做的長久了,總會有厭怠感,東華帝君便從各方族裔中挑出合適之人,放於身邊教導觀察,備於日後成為四海八荒名義上的共主──天君。

 

東華帝君此舉令世界又開始如鏡面之湖般翻騰湧動,勢力集結洗牌,趁著未來天君尚未就任這段真空期,摩拳擦掌,預備搶奪權力先機。波雲詭譎只在暗處,明面上,四海八荒仍維持一派和平之象,各方各海皆有一仙氣至高之處,但加總起來,不提崑崙墟,其餘聖地皆遠遠比不及折顏上神的十里桃林,當年如同初生幼兒的稀疏桃苗,嫩芽吐露,粉朵綻放,枝葉展揚,如此這般盡歷數萬次,終成濃豔十里的桃花盛林。

 

十里桃林對眾神皆是可望不可及之處,並不是桃林外設了多嚴密繁複的結界,整座桃林是開敞的,眾神忌憚的是那表面灑脫安逸,實則極為睚眥必報的主神折顏,若是冒犯了他,還不知會有甚麼樣的下場,簡言之,不會多好過就是,乾脆能離多遠就繞多遠。能夠隨意來去的,便屬九尾狐族的北荒帝君白真,他與折顏上神關係之匪淺,連道邊的小松鼠都能與你說上一段。

 

今日,桃林維持著不變的平凡安寧,落英繽紛隨風飄揚,幾片粉花輕輕棲息於趴在石面棋盤上熟睡男子的烏黑髮間。男子腦袋枕著一手臂,青色衣袖壓在臉頰底下,好夢正酣,紅如熟果的唇微啓,氣息傾吐,纖瘦的背脊一起一伏。男子手裡還鬆鬆抓著幾粒白子,滿盤局勢老早被男子這一豪邁趴睡給攪亂。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從男子背後推推他的肩膀,男子毫無反應。手掌再狠推一下,男子依舊八雷驚不起。大手的主人隱隱嘆口氣,緊接著便是彎下身,單臂穿過青衣男子的膝彎處,一挺腰將人給抱了起來。

 

男子這回倒是醒了,抓著白子的拳頭揉揉眼睛。「折顏啊…….」他打了個極大的呵欠,腦袋一歪枕在了折顏的寬肩上。

 

「我才去山洞裡取幾甕桃花醉,你便睡著啦?我看是故意把棋局給睡亂罷。」圍棋將輸之時的賴皮壞習慣十幾萬年下來都沒改。

 

「大不了再下一局──」白真在折顏的臂彎裡伸個懶腰。「好了,放我下來。」

 

折顏直接將人丟在石凳上,白真吃痛地揉揉屁股。「你就不能緩點?」

 

掀袍落坐於白真對面,折顏一子一子地將棋盤收拾乾淨,嚴肅道。「這樣下去不行,真真。」

 

白真也伸手幫忙收拾,散散地回。「下次不再賴皮啦,這樣可好?」

 

「我是指,我們倆。」

 

白真的勢子一凝。「甚麼?」他看著折顏難得認真的臉孔,摸不準折顏意欲為何。

 

白子黑子各自被安放回所屬之處,折顏將蓋子闔上。「我們在一處有幾萬年了罷。」

 

這是在玩哪招?「是啊。」

 

「與我一起這幾萬年之後,是否該試著負起些責任來?」

 

愈說愈玄了。白真此時問號滿天飛,腦中呼嘯過無數可能的答案。他也不是沒與折顏爭吵過,兩人的爭吵方式皆是有話直說,敞開來談。遇到折顏這陰陽怪氣的吵架法還是頭一次,再說,要是因為剛才弄亂棋盤就生氣也頗扯啊…..「幫你照顧桃林、釀桃花醉、打掃屋子這些都有做──」白真開始細數起折顏口中所謂的〝責任〞。

 

「不是那些。」

 

「那是?」

 

「我們也該成親了。」

 

啊?

 

 

白淺慢吞吞地從凡間晃回青丘,她目前的小狐狸生活過得十分愜意,閒來無事處處胡鬧,興致來了就下凡聽聽說書看看劇,用法術變出的假銀子買些小食吃。這不,今天聽完了才子佳人說書,路上便買了一串糖葫蘆來吃,鮮脆欲滴的紅豔豔糖葫蘆是白淺小狐狸的最愛,本想著要另買一串帶回去給四哥吃,四哥最愛甜食了,但一想著折顏上回私下警告她別再買甜食給四哥,白淺衡量一下自己的小屁股與對四哥的愛,她還是選擇了前者。不過當時,她還是腹誹了折顏一番。『讓四哥吃最多甜食的就是你!』

 

甫一到狐狸洞口,白淺詫異地看見迷谷在洞口前搓著手走來晃去。「迷谷,怎麼守在外面呢?」

 

迷谷看見白淺,緊繃的眉頭霎時舒展開來。「姑姑,你可回來了!」他欣喜地迎上前去。

 

「怎啦?」白淺滿面疑惑,邊問邊被迷谷半推半拉地進狐狸洞,腳踏進地界便被三雙爪子給攫住。

 

「總算回來!」「白淺姑奶奶啊你可把我們給急死了!」「快快快,帶她進房!」

 

白淺被這等陣仗給嚇得不小,下意識地緊緊抓著唯一的慰藉糖葫蘆。「大嫂二嫂三嫂──你們這是──?」

 

「先別問。迷谷,趕緊遞話給公爹,說小五馬上到。」大嫂不容分說地將白淺按在梳妝台前。

 

「等等…..」

 

「幫小五挑青色的衣衫,她穿青色的最合適,襯皮膚!」

 

「你們…..」白淺還想從凳子上站起來,卻又被一股蠻力狠狠按下。二嫂在她身後手法俐落地解開她的髮髻,重新梳理。

 

「簡單梳個女子髮髻就好,簡潔大方。不用脂粉了,小五是四海八荒數一數二的美人,她這樣就很好,還要塗脂抹粉只會丟九尾狐族的臉面。」

 

「這是幹甚麼?」白淺完全糊塗了,呆看著銅鏡中舉著一隻糖葫蘆的自己。

 

「小五,來,穿上。」三嫂從後頭示意白淺將手套進衣袍袖口裡。

 

「先告訴我──」

 

「叫你穿上還不趕緊!廢話那麼多!」大嫂怒斥。

 

嗚嗚。白淺乖順地讓三嫂替她穿衣。「怎麼回事嘛!」

 

「你四哥即將成親。」還是二嫂溫柔,看白淺皺成一團的哭喪小臉,回道。「鳳族今日來青丘討論相關事宜,等會兒就到。你阿爹阿娘和哥哥們早已在大廳候著了。」

 

「這我知道啊,上個月阿爹他們就在說啦,但折顏不是說舉個簡單儀式而已?」白淺天真地道。「既是一切從簡,想來也不過就是幾名使者來罷。」需要大陣仗恭迎麼?

 

大嫂差點兒無力軟倒,這小五果真被保護得太好了,「我的小姑奶奶,折顏上神是甚麼地位?你四哥是甚麼身分?要成親豈能用幾名使者及簡單儀式隨便打發掉?」手掌箝住白淺的肩頭,將白淺亂扭動的上半身堅定轉向銅鏡,一臉肅殺。看著銅鏡中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三張如臨大敵的臉,白淺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鳳族的長老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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